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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贤治:“复原”鲁迅
旧影依稀故乡远
《最后的耍猴人》
《家庭健康自助全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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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贤治:“复原”鲁迅

 

    “一个人的鲁迅”系列

    (《一个人的爱与死》《鲁迅思想录》

    《鲁迅的最后十年》《反抗者鲁迅》)

    林贤治 著

   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

    2015年3月第一版

    鲁迅死于20世纪而活在21世纪,这是一个奇异的生命现象。作为现时代的一份精神遗产,它博大,沉重,燃烧般的富于刺激,使人因深刻而受伤,痛楚,觉醒,甘于带着流血的脚踵奋力前行。

    1881年鲁迅出生的年头,正好临近帝国的悬崖,是时间的断裂带。中国现代化,在民族的屈辱中蹒跚起步。鲁迅的大家庭过早败落,对应于古老中国的命运,很有点同构的意味。可以说,鲁迅来自传统中国的黑暗的深部,来自现代的源头,来自东西方文化冲突的第一波,来自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、从专制政治向民主政治转型的摩擦面。

    林贤治以其独特的视角、激越且富于诗意的笔触,复原了一个丰富、完整、有血有肉的鲁迅,及其一生;描摹作为思想家而非文学家的鲁迅,如何用一生来履行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天然使命,及对知识分子价值体系的构建与申诉,展现了鲁迅思想的历史超越性;更重要的是,展现在国家、民族、时代的重大变革转型期,一位知识分子如何以笔为剑,以身为矛,真正能为中国的进步和底层大众的命运而奋斗不息。

    在无限追溯鲁迅的思想和情感变化的文字脉络中,支撑着林贤治深刻而强烈的个人体验与共鸣,他将鲁迅融入自己的生命境遇,带领读者潜入鲁迅的思想命题之中,在“阅读鲁迅”的过程中获取精神、勇气和力量。

    专访林贤治:鲁迅不老,精神不死

    记者:您研究鲁迅,为何采用了杂文这一形式来呈现?

    林贤治:对于鲁迅,我谈不上“研究”;或者从根本上说,我不喜欢“研究”这个字眼。鲁迅是一个人,不管如何伟大,也不是泥塑木雕的偶像,所以只能感受他。对于一具血肉之躯,具有丰富而活跃的思想的人物,只有通过内心感受才能体察生命的细部。人言言殊,一百部传记里有一百个鲁迅。至于哪一部传记或阐释性著作更接近鲁迅,到了读者那里,最后还得靠感受来判断。

    我从来追求写作的自由。由于未曾经过学院式的“学术训练”,自觉有一个好处,就是养成了一个随意写作的习惯,保证了包括书写形式选择在内的相当程度的自由。对于鲁迅的阐释,连同传记,我都是基本上采用随笔式、散文化(你说是“杂文”也未尝不可)而不是学院式的形式,无非为了保持书写的自由而已。

    记者:关于鲁迅,让您印象最深刻、感触最深的是?

    林贤治:鲁迅感人的地方太多。举一个例子:他有一个姓杨的学生,一天假冒别人的名字,闯到鲁迅家里闹腾了好一阵。鲁迅以为他装疯,是有人派来捣乱的。事后,他把事情经过写成文章发表,用意在于暴露幕后的鬼祟。想不到有学生告诉他,说此人确是犯了精神病。他听了觉得很歉疚,立即在报上做了一个更正的声明,并希望病人早日康复。对于此事,他非常自责,而且觉得公开发一个更正声明还不够,又特意写信给《语丝》杂志的编者,把刚刚收到的一封说明这位学生病情的信件转去,要求扩版发表,并说明为此增加的费用全由他本人负担。你想,一件发生在他和学生之间的小事,本来是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,而鲁迅出于对事实负责,对学生人格的尊重,对自己的不满,认为必须这样做。像这样的事情,在那些仅知道鲁迅是“伟大的战士”者所不能想象的。

    记者:近年来,鲁迅的作品在中小学课本中逐渐减少,引起了教育界、文学界和很多读者的热议。对此您有何想法?

    林贤治:我以为鲁迅作品在教科书中减少,或被逐出教科书是一种正常现象,毫不足奇。中国社会日渐商品化、娱乐化,教育界不会没有相应的变化。何况,这里还存在着一个是否符合当前意识形态并为它所需要的问题。不过,这种现象对鲁迅作品本身来说并不构成损害,一点也没有。在这个问题上,我是一个“本体论”者。

    作家简介

    林贤治,当代著名学者和鲁迅研究专家,著有散文随笔集《平民的信使》,评论集《胡风集团案:20世纪中国的政治事件和精神事件》《守夜者札记》《自制的海图》《时代与文学的肖像》,自选集《娜拉:出走或归来》,传记《人间鲁迅》《鲁迅的最后十年》等。

    摘编自光明网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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