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报讯 （全媒体记者马大为）4月10日上午，《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No.1：卡车司机的群体特征与劳动过程》发布会在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召开，并通过京东手机客户端同步直播。中华全国总工会、中国劳动关系学院、中国职工发展基金会等各界人士，以及卡车司机代表出席现场。

    调查报告指出，中国卡车司机工作强度大，四成司机长期每日驾车平均时间超过8小时，三成卡车司机患颈椎病。报告还揭示了卡车司机群体的人口社会学特征、其劳动过程的五种基本特征，以及目前他们面临的现状与问题。

基本特征

还贷压力大、吃住都在车上、很依赖手机

    调查报告是传化慈善基金会公益研究院2017年度开始立项的自主课题，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沈原担任课题组组长。

    截至2016年，我国的公路货运卡车已达到1500万辆，卡车司机达到3000万人。“这是个数量庞大的工作群体，可是学界一直缺乏这方面的研究。课题组旨在对中国3000万卡车司机开展系统、全面的研究。” 沈原坦言，希望调查报告及其建议能够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，促成有利于化解卡车司机群体面临困境的政策出台；同时也希望通过调研报告，使社会公众更加了解和关爱卡车司机群体，理解并尊重他们的劳动。

    沈原指出，报告从五个方面分析卡车司机劳动过程的基本特征。一是“自雇体制”造成卡车司机的基本身份特点。他们既是小私有者，也是劳动者，举债购车是其普遍的购车方式。因此，他们通常需要通过挂靠卡车公司来完成借贷，而偿还债款的压力是驱动他们持续工作的重要原因。二是卡车司机的流动性和原子化的劳动形态。他们单独、分散的原子化劳动与车间工人的集体劳动形成对比，其高度流动性的劳动、不停顿的空间位移，与其他工人定位在特定时空位置上的劳动形成对比。三是卡车司机生产与再生产、工作与生活彼此融合的特征，他们吃住都在车上，工作和生活时间高度融合，甚至出现“卡嫂跟车”，整个家庭都扎根在车上。四是以男性为主的卡车司机世界里滋长出的特殊的“男性气质”，主要体现为高技术、强体力、应对风险和处理事故的能力。五是卡车司机特有的、最主要的团结形式，即以互联网为手段的“虚拟团结”。他们对智能手机、电子信息沟通手段特别依赖，其群体团结需要借助互联网来实现，这需要两个基础，即互助救援和网上公域。

    此外，调查报告还总结了影响和制约卡车司机群体工作的制度背景，并且面对卡车司机群体所面临的若干主要问题，进一步提出了具体的对策建议。

职业现状

驾驶时间长、收入不稳定、易患“职业”病

    根据调查数据，卡车司机每天驾车的平均时间为7.8小时。总体来说，卡车司机每天驾车平均时间在5-7小时的占24.9%，驾车平均时间在8-12小时的占42.1%，驾车平均时间在12小时以上的占9.2%。可见卡车司机工作强度非常大，多数人每天开车时间超过8小时。此外，很多卡车司机为了行车方便，常常在夜间上路工作，晚上8点后开车3小时及以上的占74.9%。

    长期、繁重的劳动，加上不规则的进餐和休息，使得卡车司机往往罹患各种疾病。报告数据表明，32.77%的卡车司机患有颈椎病；23.5%的卡车司机患有胃病；22.71%的卡车司机患有腰痛。11.41%的卡车司机受到感冒发烧的困扰。

    卡车司机的收入存在很多不确定性，例如不稳定的运费、不断提升的油价、较高的过路过桥费，以及不可预期的意外受损等，这些不确定因素都使得他们的预期收入大打折扣。数据显示，卡车司机2016年全年的平均收入为10.7万元。他们对自己的收入情况普遍表示不满意。65.6%的卡车司机认为自己处于社会下层。沈原指出，卡车司机工作的不确定性还体现在找货、行驶路线、雇人、收入、支出等方面。

    在课题组收集到的1779个样本中，有976名卡车司机选择单独驾驶，比例超过一半，说明大多数卡车司机在行车时是没有家人陪伴的。沈原称，卡车司机的劳动过程也存在着复杂性，表现为体力与脑力结合、情感与情绪结合的综合性劳动。“找货压力、堵车焦虑、跟家人长期疏隔等都会影响他们的情绪变化。”数据显示，卡车司机平均间隔20天才能与家人见面。回家后，他们在家休息的时间很短，一旦有了货源就立即出发投入运营。超过一半的卡车司机与家人见面的间隔时间在8天以上，占56.5%。春节期间，能在家休息15天以上的卡车司机数量不超过一半，为47.4%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