◀欧肇林、冯芳母女俩

    这是一段母女俩共守乡村讲台的故事。

    今年38岁的冯芳，是湖北省桃川县岩寺营小学的校长，学校一共两位老师，一个是她自己，另一个是她的母亲，欧肇林。

    母亲早已到了退休年龄，但就因为舍不得学生，也怕女儿一个人忙不过来，就继续留在学校任教了。

    大山深处，母女两代的三尺讲台

    冯芳本来也有机会走出岩寺营村，但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。

    1996年，她报考湖北省第一师范学校后，因为通信不便，未能及时收到录取通知书，这样，就错过了一次改变轨迹的机会。但即便现在想来，冯芳依然想得很开，高中毕业后，就和母亲一样，留在岩寺营小学这个只有学前班和两个年级的学校，也算是实现她理想的另一种途径。

    一个学前班，两个年级，加一起也才10名学生，但去掉一个月1200的工资还有学生每月10元的补贴，学校经费依然有些紧张，冯芳经常还会搭钱在学校的活动里。

    2013年，政府和村民共同出力，新建了两层教学楼。那年，欧肇林57岁，是她正式退休却决定继续留在教学岗位上的第二年。亲眼看着从前破旧的教学楼被一点点翻新，她心中最多的是感慨。至今，她一直保存着任教以来历代学校的照片。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见证某个地方近30年的变化，欧肇林对岩寺营小学就抱着这一份深情。

    老师像妈妈，还是食堂大厨

    因为担心学生过桥的安全问题，每天，冯芳都会坚持送完两个学生再回学校。有个孩子，每次留和妈妈有关的作业，就从来不写。有一次，上课的时候讲到妈妈，他就一直低着头不开心，他说“没有妈妈，妈妈哪里好了？”这件事让她非常揪心。

    曾经有位同学给她介绍了南京一个学校让她去教课，行李都安顿下来，新学期也快开始了，她就是放不下岩寺营那群孩子。最后留下来，是感觉这些孩子实在太可怜了。后来她知道，那个不愿意提起妈妈的孩子，父母很早离异，从小就没怎么见过妈妈。

    冯芳既是校长，又是班主任和任课教师，还是学生营养午餐食堂大厨。冯芳在教育过程中，很会注意孩子们心理上的辅导，认为自己先是一个保姆，再是一个老师，最后是一个妈妈。曾经有孩子说，“老师，你要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”。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时，冯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她也是两个孩子的妈，知道孩子永远是妈妈的心头肉，那些离开村子远赴他乡的父母亲或是家庭不幸选择分离的人，心中又承载着怎么样的一份痛苦？

    传承很难，虽千万人吾往矣

    现在，冯芳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让初中毕业的大女儿读师范学校，可以像她曾经接替母亲欧肇林一样，接替冯芳，但大女儿似乎有点不大愿意，她就想着，那还可以好好培养二女儿冯玫。传承很难，岩寺营小学许多老师来了又走，因为条件艰苦都可以理解，但这里不能没有老师，冯芳很为这个发愁。

    30年来，从岩寺营小学毕业的学生，有将近20多人考上了大学，5个人考上了研究生，就像现年27岁的陈振君，曾是岩寺营小学的学生，他说：“她们不仅是我的老师，也是我们这个村的老师！”

    三十年风风雨雨，坚持下来的辛苦自不必说，难得还是大把的好机会在面前，她们都为了孩子们一一放弃了。母女俩伟大，是她们用自己的学识，教化了几代人的童年。伟大的更是知道自己时年有限，还在为下几代人的教育谋出路。

    道之所存，虽千万人吾往矣；情之所钟，世俗礼易如粪土；兴之所在，与君痛饮三百杯。理想之路艰难孤寂，但她们还是要往前走，别人都说难，但真的难吗？至少欧肇林和冯芳母女俩都做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