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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念闻一多诞辰120周年
2019年12月02日 版面导航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纪念闻一多诞辰120周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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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■闻一多曾立志“抗战不胜利不剃须”。图为1945年日本投降后剃了胡子的闻一多。网络图片

    今年是澳门回归祖国20周年,同时也是著名诗歌《七子之歌》的作者闻一多诞辰120周年。1899年11月24日,闻一多出生于湖北浠水一户乡绅之家。从青年时期开始,他从书斋转战广场,从学者转型斗士,展开了波澜壮阔的一生。1946年7月15日,随着国民党反动派的几声枪响,他倒在了昆明西仓坡离家一步之遥的地方,走完了他不足48年的人生旅程。

    “何妨一下楼”的故事

    我们对闻一多的印象一般是诗人和民主战士,不免沉郁和悲壮之感,今天不妨再看看身为学者、教师的闻一多的有趣一面。

    27岁讲美术史,上课时还未走近学生

    1925年11月2日国立艺术专门学校成立,闻一多参与筹备,并担任美术史课老师,这应该是闻一多教书生涯的开始。后来成为作家的安娥在1946年9月2号出版的《月刊》第2卷第2期写有《哭忆闻一多师》,“那天上美术史课的时候,一位年轻的教授穿着长褂子,挟着几本书来了。他一声没有响,坐下来就讲他的书。似乎不是所想象的唯美诗人闻一多,他健康,浓眉,密发,锐亮的眼睛,高鼻子,微黑带赤的面色,讲书的时候,不管学生,声音低而沉静”,“上了很多课以后,他似乎也不认得学生,而学生更不注意他”。单从安娥的回忆来看,当时刚从美国留学回国的年仅27岁的闻一多,不声不响地上课,并未引起学生太多的关注,当然他自己好像也没有走近学生的心思。但这种情况并非一成不变的。

    被学生气了,还特意去宿舍找学生上课

    1932年8月,闻一多开始担任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教授。他的学生吴组缃1986年12月31日在接受闻一多的孙子闻黎明访问时提到,1933年他在清华读书时,“一次课上先生讲训诂,认为‘振’‘娠’互通,赖天缦同学认为先生讲的没有根据,先生很生气,发了脾气,说:‘你说该怎么讲?’我在一边笑了,先生说:‘你笑什么?’我说:‘你说不同的意见可以讲,人家讲了你又发脾气。’课上不下去,闻先生也一周没来上课。后来,先生到教室,见没有人,又去宿舍让我们上课去”。作为老师的闻一多,因为学生的几句刺耳的话一周不上课,后来又特意去宿舍找学生上课,闻一多就是这样特立独行。当然学生起哄也是有原因的,在上世纪三十年代,新文学作家讲授古代文学的资格饱受质疑,正如吴组缃所言,“闻先生的文人气质很浓,他是新诗人,却讲古代文学,所以总觉得同学不满意。那时,清华同学与老师年龄相差不太多,有的已在刊物上发表过文章,因此认为自己不比老师差。再说当时文学史上占统治地位的是古代文学,朱自清讲中国新文学研究,有很多人反对。同学们中间确实有人存有闻先生是新月派,教不了古代文学的想法”。

    讲到得意处掀髯大笑

    闻一多在西南联大教书时,主讲“诗经”“楚辞”“古代神话”“唐诗”等课程。学生郑临川回忆闻一多讲唐诗的场景,“上课前,先生长衫布履,手提一只褪了色的旧布袋,目光炯炯地走进教堂,端了一张空着的木椅坐下来,然后把布袋挂在椅背上,从容掏出那只似乎是自己用竹根雕制成的小烟斗,装上烟丝,静静地抽着休息”,“上课铃一响,就立刻收拾好烟斗,从口袋里抽出讲稿,温文地打开,开始了妙语如珠的课堂教学。那美髯飘拂的丰姿,恰似一座神采奕奕的绝妙的诗人艺术塑像,特别是讲到得意处而掀髯大笑的时候,那光景更动人了”,“讲课时,不是照念讲稿,而是像进入了角色的演员,通过熟练生动的台词,把剧中人物活生生地展现在观众面前,语言是那么精炼、形象而又富于诗意”,“他讲时代背景像讲自己切身的生活经历;讲诗人活动像讲熟识朋友的趣闻轶事;分析作品又像变成了诗人的化身在叙述这篇作品的创作过程”。

    “何妨一下楼主人”

    由于昆明校舍紧张,西南联大便在蒙自设立了分校。分校附近是一片洼地,大雨过后积水成湖,周围遍植杨柳,时人呼为“南湖”。闻一多非常喜欢南湖的风光,但他当时潜心研究古代典籍,非常用功,除了讲课吃饭外轻易不肯下楼,饭后大家出去散步,他也不去。与他毗邻而居的历史系教授郑天挺见他这般刻苦,便劝他说:“何妨一下楼呢?”引得教授们都笑了起来。从此,闻一多住的房间便被同仁们戏称为“何妨一下楼”,他也得了个“何妨一下楼主人”的雅号。

    “闻先生的课可以抽烟的”

    汪曾祺回忆闻一多讲“楚辞”和“古代神话”时的趣事,“闻先生点燃烟斗,我们能抽烟的也点着了烟(闻先生的课可以抽烟的),闻先生打开笔记,开讲:‘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,乃可以为名士。’闻先生的笔记本很大,长一尺有半,宽近一尺,是写在特制的毛边纸稿纸上的。字是正楷,字体略长,一笔不苟”,闻一多教古代神话,“图文并茂”,“他用整张的毛边纸墨画出伏羲、女娲的各种画像,用摁钉钉在黑板上,口讲指画,有声有色,条理严密,文采斐然,高低抑扬,引人入胜。闻先生是一个好演员。伏羲女娲,本来是相当枯燥的课题,但听闻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,思想的美,逻辑的美,才华的美”。《毛诗序》曰:“咏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。”闻一多放浪形骸至斯,整个课堂就如一幕精彩的舞台剧,他潇洒地表演、自如地指挥,所有的话语、形体、激情都让人心潮跌宕,叹服不已。(光明网)

    创作《七子之歌》的故事

    《七子之歌》是闻一多在美国留学期间创作的一组诗,共七首,分别是澳门、台湾、香港、九龙、威海卫、广州湾(现广东湛江)、旅大(旅顺-大连)。其中,《七子之歌·澳门》被大型电视纪录片《澳门岁月》改编选作主题曲,由于该片的影响力,故而在1999年12月20日也成为澳门回归时的主题曲。此外,《七子之歌·台湾》与《七子之歌·广州湾》也被改编谱曲为现代歌曲。

    《七子之歌》作于1925年3月,当时闻一多正在纽约。在这组诗歌的引言中有一处外文,Alsace-Lorraine,即位于法国东部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。这里曾在普法战争中被割让给德国,《凡尔赛和约》后归还。诗人借阿尔萨斯和洛林回归法国为例,鼓励国人为国土之收复而奋斗。

    1925年夏,闻一多从美国留学归国。走下海轮,诗人难以抑制心头的兴奋,将西服和领带扔进江中,急切地扑向祖国怀抱。然而,等待他的,却是无边的黑暗和奇耻大辱……

    放眼家园国家,山河破碎,风雨如磐,豺狼当道,列强横行,祖国母亲被列强占了七块土地……诗人悲愤地写下了诗歌《发现》,并旋即在《现代评论》上发表了著名的爱国诗篇《七子之歌》。“七子”是指当时被列强霸占的七块土地:澳门、台湾、香港、九龙、威海卫、广州湾和旅大。

    1900年,帝国主义列强已在中国土地上强行开辟商埠上百处,在10多个城市划定租界20余处。“中华七子”在英、法、日、俄等帝国主义列强的淫威下四散飘零。有一首诗代表了当时爱国志士们的心境:“沉沉酣睡我中华,哪知爱国即爱家,国民知醒宜今醒,莫待土分裂似瓜。”

    七子尽泪下,诗人独悲歌。闻一多目睹“国疆崩丧,积日既久”,有感于神州故土“失养于祖国,受虐于异类”,“因择其中与中华关系最亲切者七地,为作歌各一章,以抒其孤苦亡告,眷怀祖国之哀忱,亦以励国人之奋兴云尔。”(《七子之歌》引言)

    激荡在诗行间的热爱祖国、热盼统一的浓烈情感立即在读者中引起了强烈反响。一位姓吴的青年在给编辑部的信中写道:“余读《七子之歌》,信口悲鸣一阙复一阙,不知清泪之盈眶。读《出师表》《陈情表》时,故未有如是之感动也。”

    (凤凰网)

 
 
 
   
   
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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